2023年8月2日，由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亚太地区世界遗产培训与研究北京中心（以下简称WHITRAP-Beijing）和北京大学公众考古与艺术中心联合主办的2023文化遗产保护联合工作坊北京大学暑期课程在重庆圆满结营。本次工作坊受到重庆市古迹遗址保护协会和重庆市合川区钓鱼城风景名胜区事务中心的大力支持。十天的时间里，学员们探索钓鱼城的每一个角落，在工作坊各位老师的指导下撰写了万余字图文并茂的调研报告。各位学员在雨季的重庆踏过润湿的石板路，触摸钓鱼城的每一寸历史，用密集的踏查、访谈、讨论和思考，记录下钓鱼城的过去与现在，从空间、社区、考古和阐释四个不同维度为钓鱼城的保护展示利用打开新格局。

 

图｜2023文化遗产保护联合工作坊

 

回顾

在先导授课阶段，主持教师与特邀教师先后给同学们授课，同学们经过一周的文献收集与研究，于7月24日汇报了丰富的前期工作成果。

在现场调研阶段，五位老师分别针对钓鱼城遗址和遗产阐释两大主题展开授课，穿插于密集的调研之中。

重庆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副院长、重庆市古迹遗址保护协会会长袁东山带来主题讲座《钓鱼城的考古发现与研究》。袁东山以山城营建的历史背景为引子，强调了其在人类大尺度空间改造与利用方面的典范作用。钓鱼城作为川渝宋元山城体系的重要组成，对于它的研究应当以坚实的考古工作为基石，从空间的视角进行整体把握。立足多年的研究和实践经验，袁东山对于钓鱼城考古的基本方法进行了高屋建瓴的总结：结合城市考古与景观考古的思路，紧紧围绕“时空胜迹”的关键概念，用区域调查的方法理解和重建宋元山城的空间格局。


复旦大学博士后研究员王一飞以《钓鱼城遗址世界遗产价值》为题授课。王一飞首先梳理了价值被引入遗产保护的具体语境和价值体系的确立过程，介绍了世界遗产名录式保护的性质和流程。而后结合钓鱼城世界遗产价值研究中存在的问题，从军事视角、比较视野和其他学科理论方法三个维度重新展开分析，提炼出以军事战略为核心价值，以营建技术、历史、社会文化、精神情感为基础价值的分析框架。最后，基于世界遗产的突出普遍价值（OUV），王一飞对钓鱼城遗址与标准（III）（IV）（VI）的契合程度进行了分析，为申遗工作的可能方向提供了建议。


泉州师范学院泉州文化遗产研究院副教授孙静以《遗产的“社区”和社区的“遗产”》为题，从人类学的视角对遗产相关问题展开思考。孙静首先对“社区”这一概念在中国语境下的内涵及其机制展开了追问，从学术史的角度梳理了小地方与大社会、宗族与市场、“国家-社会”视野下的历史人类学三种不同的研究范式。以泉州“聚宝城南”调查为例，孙静介绍了有历史感的人文区位学的思考方式，强调要在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神之间的广义人文关系中理解历史，重新发现被遮蔽的“社区”边界。


WHITRAP-Beijing中心主任助理李光涵博士带来《遗产阐释概论》专题讲座。李光涵从Tilden的《阐释我们的遗产》切入，从遗产阐释的开端、行业规范的形成，以及新潮流的涌现等方面对什么是遗产阐释进行了开宗明义的讲解。而后详细剖析了美国国家公园（NPS）的阐释系统，介绍了其在机制设计、受众分析和遗产教育等方面的经验，以及星条旗国家历史游路的经典案例。最后，以西班牙科尔多瓦考古博物馆为例，李光涵提出，可以将遗址的保护与视觉叙述相融合，让保护干预成为一种新的阐释手段。

图｜李光涵讲座

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助理教授、北京大学公众考古与艺术中心主任王思渝以《文化遗产展示与利用》为题授课。王思渝指出，文化遗产的展示利用要以价值阐释为目的，以服务参观者为宗旨，并且始终要协调与遗产保护之间的关系。针对木结构古建筑、近现代历史建筑、聚落和考古遗址四种不同类型的遗存，他分门别类地梳理了其展示利用中所涉及的基本问题和理念方法，并通过援引故宫、保国寺、智珠寺、提篮桥、上生·新所、史家胡同，以及半坡、金沙、大报恩寺等案例，对遗产展示的手段、目的和意义进行了深入浅出的讲解。

结营仪式

8月2日，2023文化遗产保护联合工作坊结营汇报在合川城投大厦举办。结营汇报由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副院长、WHITRAP-Beijing中心常务副主任张剑葳主持。结营仪式分为三个环节：各调研小组成果汇报、九口锅片区专项研究汇报、专家点评与总结。


出席此次汇报会的专家有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孙华，复旦大学文博系教授杜晓帆，重庆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副院长、重庆市古迹遗址保护协会会长袁东山，重庆市合川区文化和旅游发展委员会主任谢瑜，重庆市合川区钓鱼城风景名胜区事务中心主任杨建春，重庆市合川区钓鱼城遗址申报世界文化遗产事务中心主任付兆南，重庆市合川区鱼城旅游景区管理有限责任公司副总经理王丁和重庆市文物考古研究院馆员胡立敏。

正式汇报前，张剑葳首先对本次文化遗产保护联合工作坊的概况进行了回顾总结。本次工作坊以多学科联合为基本理念，以服务文化遗产教学、聚焦地方需求为宗旨，共有来自全球17所高校的28位师生线下参加，取得了丰富的专题性和数字化研究成果。

调研报告

一、空间基底组

汇报学员：陈晨 蓝帅 肖舒凡 孙杨炀
带队老师：武弘麟 张剑葳
学术助教：曹吉阳
小组成员：陈晨 蓝帅 肖舒凡 孙杨炀 马双(观察员)


空间基底组以“形胜”与“名胜”两个概念为核心，对钓鱼城文化景观遗产的内容进行了梳理。他们首先从宏观区位、岩层岩性、地貌发育的角度介绍了钓鱼城的景观基底，而后详细分析了“山-水-城”的景观格局、人工工事与地形和水系之间的协调共建，以及军事景观的部署规划，最后以“名胜”到“形胜”再到“名胜”为线索，串联起钓鱼城从风光景点转化为兵家重地，以及将城防系统内化为文化景观的重要历史过程。

二、考古组

汇报学员：秦岸荔
带队老师：张剑葳 王一飞
学术助教：曹吉阳
小组成员：牟晓琪 秦岸荔 马乐融 冉隆皓 万力滔


考古组基于钓鱼城考古资料和实地踏查，对遗产要素的分布进行了细致的整理。在此基础上，结合与遗产价值相关的国际宪章与学术成果，他们建构出了一套包括历史价值、科学价值、美学价值、社会价值和精神情感价值及其下属三级指标在内的钓鱼城价值体系，并以此为标准对各个遗产要素的保护现状给出了科学的评估及合理的建议。

三、社区组

汇报学员：李向诚 袁奇大可
带队老师：孙静 王思渝
学术助教：曹吉阳
小组成员：李向诚 袁奇大可 张佳屹 刘宇威 任福鑫(观察员)


社区组以将社区记忆纳入钓鱼城遗产展示体系为目标，将对钓鱼城周边三个村落的调查访谈结果进行了集中展示。他们首先从人文地理、交通体系、生计生产等方面对东渡半岛的社区结构和历程进行了介绍，然后就遗产要素与社区之间的功能性和记忆性联系展开具体的分析。立足遗产化对于社区产生的各方面影响，他们对社区福祉与可持续发展给出了建议和思路。

四、旅游管理组

汇报学员：张文鼎 周梓杰 李超颖 傅雨欣 金秋
带队老师：李光涵 朴俐娜
学术助教：曹吉阳
小组成员：张文鼎 周梓杰 李超颖 傅雨欣 金秋


旅游管理组的汇报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主要从文旅资源、展示体系、旅游线路、游客研究和运营管理五个方面对钓鱼城景区的现状进行了梳理，分析得出目前存在的各类问题，并且有针对性地给出了提升建议。在第二部分，他们分别以奇迹、形胜、灵性、乡野和自在为主题，制作了钓鱼城遗址的阐释矩阵和文化地图，并进一步提供了相关文化活动的构想和策划思路。

九口锅片区专项研究汇报

调研期间，四组成员除了完成本组专题研究，还对钓鱼城遗址九口锅区域进行了整合研究。从自然背景与沿线景观、历史记忆与社区功能、遗产要素与建筑复原、创意性科幻写作活动等角度，四组代表就九口锅区域的保护、展示与利用进行了展示和探讨。

集中评议

汇报结束后，与会的专家学者对各小组汇报内容进行评议。

复旦大学文物与博物馆学系教授杜晓帆首先肯定了各个小组的分工协作成果，同时就汇报中提到的名胜、形胜、美学价值等概念提出了进一步追问。结合自身的研究经验，杜晓帆指出了遗产的价值研究在当下存在的困境，并且鼓励同学们未来在这一方面多做研究和思考。在此基础上，杜晓帆肯定工作坊的成果，认为其充分体现了多学科的合作，同时提出学术研究的视野对学者有很大影响。他勉励同学们从学生时期养成关注相关学科、从其他的学科汲取营养的习惯，同时在合作的过程中也学会付出和宽容，这样将在成长过程中受益良多。


重庆市合川区钓鱼城风景名胜区事务中心主任杨建春对老师和同学们的辛苦工作表达了感谢。杨建春指出，本次调研对于钓鱼城遗址和社区关系的梳理、钓鱼城旅游线路和旅游产品的开发，以及九口锅的保护和展示都有莫大的帮助。希望未来可以继续与师生们多多展开交流，共享研究成果。


重庆市文物考古研究院馆员胡立敏肯定了同学们的收集资料和整合信息的能力，高度认可同学们想法的价值和创意性，并且认为本次调研所获成果必将为钓鱼城未来的工作打开新思路。


重庆市合川区钓鱼城遗址申报世界文化遗产事务中心主任付兆南首先对本次工作坊选择在钓鱼城开展表示了感谢，同时指出，同学们的研究之深、逻辑之清、建议之实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希望本次钓鱼城之旅能为同学们的学习注入新的活力，也号召同学们在未来继续关心和支持钓鱼城的研究。


重庆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副院长、重庆市古迹遗址保护协会会长袁东山再次强调了基础研究的重要性，指出遗产研究的很多问题都源自于价值理解的不充分。袁东山希望，本次汇报既是结尾也是开端，未来如果能够延续工作坊的模式，依托多学科联合，借鉴多方面智慧，必将为钓鱼城遗址申遗做出有价值的贡献。


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孙华详细评议了各组的汇报并给出了提升建议。孙华指出，空间基底组可以就嘉陵江水道的重要性再做剖析，并且重新思考“形胜”与“名胜”的内涵及其合理性；考古组应当注意区分钓鱼城自身的价值及周边其他地区共有的价值，增添对于各个遗产要素之间关联的整体关照；社区组可以考虑将研究对象逐渐推广到合川城区的其他利益相关者，对于在地社区的历史记忆则应该提出具体的问题进行分析；旅游组应重新梳理申遗办与其他管理机构之间的关系，同时调整不同旅游主题之间的主次关系，契合国家文化宣传的主线。

学员发言

新加坡国立大学建筑保护专业研究生周梓杰代表全体工作坊学员，从“带走什么”和“留下什么”两个方面分享了自己的感悟。周梓杰指出，本次调研给他带来了文献阅读不能替代的在场感受，也让他结交到背景各异但志同道合的好友。由于时间所限，最终产出成果的厚度可能并不算大，但是那些颇具启发性的观念和想法一定可以为钓鱼城未来的工作带来灵感。

总结评议

最后，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孙华对本次工作坊作学术总结。孙华认为，高校暑期联合工作坊是一个很好的形式，既实现了课堂学习与实践学习的结合，也为不同背景的师生搭建了彼此交流的平台。本次工作坊在钓鱼城申遗的大背景之下开展，学员们通过实地调研发现了实际的问题，也通过研究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可以说时间虽短但成果突出。未来可以考虑将调查报告补充形成正式文本，让钓鱼城研究在同学们的学术道路上留下印记。


重庆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副院长、重庆市古迹遗址保护协会会长袁东山作总结讲话。袁东山指出，本次工作坊如水中投石，不仅在现阶段取得了一定成果，而且必将产生长久的影响。他希望同学们的建议可以真正落地开花，对钓鱼城的保护、利用和开发产生影响。

顺利结营

在山城湿热的雨天里，本次工作坊正式落下帷幕。来自五湖四海的师生们共聚合川，在烈日下踏查，在暴雨中前行，不仅完成了多学科联合研究，而且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在此，主办方向各位带队老师、特邀嘉宾、助教，以及为工作坊提供帮助支持的合川有关部门领导、工作人员、受访对象、热心网友表示衷心感谢！

特别鸣谢

单位

个人